颗噗

干干巴巴小咸鱼……

何日(上)

 

  哥重生,没啥文笔的OOC流水账,除日黑外无任何CP,日轮刀和呼吸法在一些细节上鳄鱼没解释清楚,于是我就自己编啦👌

  PS:我就是想解开一些自己的心结(´;ω;`)

  

  

  不知被业火灼烧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早已习惯了这种疼痛。

  

  睁开眼睛时,黑死牟发现身上蚀骨的痛感消失了,他猛地坐起身。

  “这是……”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焦黑的肉屑与白骨。那是一双孩童的手,掌面上布满水泡,有些已经磨破结成了茧。颤抖着握紧双手,黑死牟不明白这是否是上天给他的新一轮惩罚。

  他又变回了继国岩胜,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天还未亮,岩胜收拾好被褥拿起竹刀在昏暗的院内开始挥舞,他需要尽快掌控自己的身体。

  百年时光磨练出的剑技早已刻进他的灵魂,深吸口气岩胜将月之呼吸的招式一一挥出。

  “月之…呼吸·六之型 长夜孤月·无间!”使出这一招后岩胜汗流浃背地倒在地上,他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喘息着,心脏仿佛要从嘴里蹦出来。从未练习过呼吸法的幼小身躯尚不能长时间运用呼吸法。他躺在地上缓和了一会,接着慢慢爬起来把剩下的招式全部练完。这一次,他没再继续使用呼吸法。

  

  天色开始变亮,破晓的天空染上红霞,细微的光线透过云层照射而出。岩胜抬起头望着天边初现的阳光,置身于黑暗的时间远比他接触光明的时间要多上太多,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太阳了。

  

  赶在佣人寻来前,岩胜回到屋内开始静坐。年幼时的记忆早已不甚清晰,现在所能回想起来的依旧只有缘一那张令他讨厌的脸。一想到缘一,岩胜便忍不住想知道缘一现在的状况,他是否……也拥有记忆?

  

  佣人地敲门声打断了岩胜的思绪。

  “……进来。”

  “是,少爷。”佣人将洗漱用具呈上,待他洗漱完毕后收拾东西退了出去。

  距离早膳尚有一段时间,岩胜决定去找缘一。沿着模糊的记忆他在庭院里转了两圈才找到缘一的住处——真是浪费时间!他对自己感到些许恼怒。

  走上前去在那扇小门上轻叩几下,缘一已经醒来,他睡眼惺忪地拉开房门揉了揉眼睛。岩胜仔细观察着缘一,缘一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看不出什么表情。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直觉告诉他应该说点什么。

  “你……”刚说出一个字岩胜就卡住了,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曾经小时候他是如何与缘一相处的?想不起来……

  “……你…吃饭了吗?”半天憋出这句话的同时,岩胜的肚子也非常配合的跟着叫了一声。

  如果现在地上有条缝,继国岩胜觉得他能立刻钻进去,他甚至察觉到了缘一刚刚那一瞬间的愣神。

  “……我之后再来找你。”留下这句话岩胜逃也似的离开了。

  小小的缘一坐在门前看着岩胜远去的身影有些失落。

  

  

  剑术老师是父亲的部下,岩胜按照他教授的动作依样画葫芦比划一番后,得到了表扬。

  “少爷今天的姿势非常标准,斩击快而有力,请就这样多加保持。”这些话若是放在从前岩胜能高兴一天,现在对他来说则没什么太大意义。

  下午岩胜趁着休息时间带着午膳留下的苹果敲开了缘一的房门。他把苹果递给缘一,和他一起坐在三叠大小的房间内开始发呆。

  缘一没有记忆,世界也没有任何变化,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岩胜自己了。

  为什么呢?上天若不是为了惩罚他,让他重来一次又是何意义?继国岩胜依然不明白。他转头看向正对着苹果发呆的缘一,这样的缘一让他感到烦躁。

  

  

  隔天练完剑,岩胜偷偷带上两把训练用刀拉着缘一兜兜转转找到一处少有人经过之地。他把其中一把袋竹刀递给缘一:“我知道你经常来看我练习,挥剑地动作你应该早已学会。现在来和我比试一番吧。”说着岩胜握住刀柄摆起架势。

  缘一站在那里拿着刀身没有动作。

  “你若不愿和我比试,从此以后我便再也不去找你。”说罢,岩胜收刀作势要离开,没走两步就被缘一从身后拉住了衣角,他回头看着缘一,甚至能感到缘一的慌乱。岩胜叹了口气:“开始吧。”

  

  握紧手中的刀,岩胜自然知道通透世界有多难对付。他垫步向前率先对缘一挥出一记斩击被缘一后退躲开,顺着力道岩胜继续向前刺去,只见缘一侧身闪过后仍没有攻上来的意思。

  “你在做什么!”愤怒地吼声令缘一身体一僵。“你在小看我吗缘一!你认为现在的我打不过你?别开玩笑了给我进攻!”

  虽然缘一经常悄悄去看岩胜练剑,甚至开始向往起岩胜口中的武士,但下意识的他并不想向岩胜挥剑。[兄长让我攻击,兄长生气了。]有了这个认知,缘一终于开始向岩胜慢慢举起了手中的袋竹刀。

  要来了!岩胜紧盯着缘一地动作,强而有力地斜劈瞬间向他袭来被他出刀挡住,缘一从地上弹跳而起没有任何停顿挥出第二记斩击,岩胜闪步向右,接下来是肩膀!落地后缘一立刻瞄准岩胜的左肩。岩胜没有格挡,他略过缘一的攻击直接朝对方的脑袋劈了过去。二人同时挥刀,速度上岩胜略胜一筹。知道躲不开这次攻击缘一下意识闭上眼睛。

  预想的疼痛迟迟未至,缘一疑惑地张开双眼。

  “现在的你赢不过我。”岩胜用刀轻敲缘一的头顶,丝毫没有欺负小孩的自觉,此刻的他着实…有些开心。

  

  

  “可以让缘一也跟着学吗?”看到走廊上的小脑袋,正在挥剑的岩胜走上前去拉住缘一把他带到教授剑术的部下面前。

  在岩胜的请求下,部下答应让缘一拿刀试一试。

  

  “待会你要像上次和我比试那样从一开始就认真挥剑,懂了吗?”岩胜在缘一耳边悄声说道,缘一则是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你想当武士吗缘一,打倒这个人你就能当上武士。”缘一还是不为所动。

  “你要是赢了哥哥就带你放风筝。”这话岩胜说的着实有些泄气,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缘一听完这句话居然主动上前拿刀摆起了架势。

  ……和缘一相处真是太难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岩胜胃部一阵抽搐。

  

  比试结果自然毫无悬念,岩胜叫来佣人照顾倒在地的部下,而后便拉着缘一快速离开了现场。

  他们拿上母亲缝制的风筝悄悄溜进后山,在一片空地之中牵着风筝来回奔跑。

  微风拂过树叶,细碎地响声萦绕耳畔。岩胜看着小缘一拽着风筝线左右拉扯的身影,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有陪过儿子放风筝吗?或许有,但他已经不记得了。曾经他不惜抛妻弃子也要追上缘一……

  抱歉,这次不会了。

  他攥起空空如也的手望向缘一,这次你们会拥有更好的丈夫与父亲。

  

  突然一阵大风刮过,将缘一的风筝吹挂在树杈上,他用力拽着线想把风筝拉下来,却不知为何手中的线绳越缠越乱最后绕的他满身都是。

  “……怎么了?”岩胜走过去主动向缘一问话。

  缘一看看他,又转头看向树上的风筝。

  岩胜摇头:“缘一,想要什么你应该用嘴巴说出来。”

  他替缘一解开缠在身上的线,爬上树把风筝拿了下来,然而在缘一的拉扯之下风筝上的线绳早就尽数断开。他将已经无法飞起的风筝递还给缘一,“回去吧,回去重新系上更紧的线。”抱着风筝缘一微微点了下头。岩胜没有注意到这是缘一第一次在用正确的方式来回应自己。

  回程的路上岩胜东挑西捡捡了根短木揣进怀中。兄弟俩并未在外停留多久,回来时那位失去意识的部下已经醒来,岩胜和缘一去看他时,他正龇牙咧嘴地往被缘一打出的包上擦药。见到兄弟二人,他有些怜悯的看向岩胜:“……你的弟弟确实很有天赋。我没事,今天就不练剑了,你们回去吧。”

  把缘一带回他的小屋,一路上岩胜总觉得缘一哪里怪怪的。

  

  

  那位被打伤的部下应该已经把缘一的事告诉了父亲,得知缘一的天赋后,父亲不久便会传令更换继承人。这两天没人再来教岩胜练剑,不用去应付剑术没他好老师岩胜也乐得清闲。

  削着手中的短木岩胜思考着这些事情,家主之位本就属于缘一,而他做的,不过是将这一切提前推向正轨罢了。他曾强烈渴求着缘一的剑技缘一的品性缘一的一切,为此他抛弃了他所拥有的全部,包括身为人类的尊严。最终他一无所获,独自在地狱中承受应得的惩罚。

  他无法成为缘一,他只能是继国岩胜。空活一世后,他想看看选择了不同道路的继国岩胜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笛子削到一半,岩胜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影子从房门前一闪而过,他起身拉开房门,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已经开始往回跑了。

  “缘一,过来。”

  停下脚步缘一回过头,岩胜正在朝他招手。

  “你来找我?”来到房间内岩胜开口询问。

  缘一点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兄长。

  “什么事?”

  缘一又开始沉默,那双红色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

  岩胜被盯的发毛,无奈道:“…你想让我陪你玩?”

  缘一点了下头又摇了摇,他只是想来看看兄长。两天没见到兄长,搁在原来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兄长很忙,本来他们见面的机会就没多少。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非常想见到兄长,想待在兄长身边。

  点头又摇头?岩胜不懂缘一在想什么,“你到底……何时才能开口说话……”

  

  翻出一副花札,岩胜带着缘一在走廊上玩耍起来。午后阳光慵懒地洒落在庭院内,能就这样平静地陪弟弟一会也挺好,他这样想着。

  

  “啪!”脸上的疼痛令岩胜有些发懵,放松的片刻使他没能注意到走廊上的来人。

  “只知道玩的废物!培养你有什么用!现在你连个哑巴都不如!……”骂声自男人口中吐出,岩胜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上面,这一巴掌让他想起了一些微妙的画面,他低下头有些恍惚。

  父亲后面骂了什么其实岩胜没太听清,只知道刚好有下属赶来报告,男人睨了他一眼便拂袖离去。岩胜跟着抬起头来,就被一双噙满泪水的眼睛吓了一跳。

  

  与那名被他打伤的部下一样,兄长脸颊上细小的血管破裂开来,兄长现在肯定很痛。对不起,缘一不该来找兄长,对不起,他颤抖着开口想要道歉……

  “别害怕缘一,没事的,别哭。”以为缘一要哭出声,岩胜赶忙打断。他试图像回想起的记忆中那样对缘一微笑,上扬地嘴角牵动起脸上的伤,他只能勉强扯出难看的笑容。

  “今天不能陪你玩了,哥哥还有点事。”

  岩胜收拾起散落的纸牌,塞进缘一手中。

  “这个给你,先回去吧缘一。想玩的话……可以去找母亲,若是能开口就对母亲说些什么吧,她会很高兴的。”

  

  缘一还在用那副泫然欲泣地表情看着他。

  “不准哭!”岩胜突然捏住缘一的脸颊凶巴巴道:“哭出来我就不理你了!”不是他想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威胁缘一,他实在是不想再一次看到那张难看的哭脸……

  看着缘一真的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岩胜就着手在他的脸颊上揉了一把,然后下一秒他就被缘一紧紧抱住。

  被拥住的岩胜整个人僵在那里,他不记得缘一曾经拥抱过他,虽说他本就没什么记忆。

  缓缓伸出手,岩胜回抱住缘一。

  “没事了缘一,没事了……”他轻轻拍着缘一的后背,一遍遍安慰着缘一,安慰着曾经的自己……

  

  “…回去吧。”

  松开拥抱,缘一对岩胜点了点头朝自己的小屋小跑而去。

  “还是个孩子……”他看着缘一远去的身影轻声叹息。

  

  回到屋中岩胜拿起桌上未完成的笛子细心打磨起来,直到佣人进来点灯他才发觉太阳早已落山。拿起差不多做好的笛子对着点燃的灯台仔细检查,这一世,他削笛子地手不再像孩童那般不稳,笛子上的孔洞整整齐齐,表面也不似第一次做的那样粗糙。

  他将笛子放在唇边按住笛孔轻声吹出几个音调,音色很好,能清晰地发出笛子该有的声音。

  明天把这支笛子交给缘一吧。弄坏了你的笛子是哥哥不对,这次我做了一个更好的给你……这样想着岩胜将笛子塞入怀中。

  

  

  “这个给你,有什么困难想找哥哥就吹响它吧,我会立刻赶来帮你。”第二天一早岩胜带着笛子找到缘一。

  双手捧着笛子,缘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突然对他绽开笑容:“谢谢兄长,缘一会……好好珍惜。”

  “…你!你能说话了!?”虽说这段时间岩胜一直试图引导缘一说话,但当缘一真的开口岩胜还是有些震惊。

  缘一腼腆地点了下头,他看着岩胜脸上的伤继续道:“兄长的梦想…是成为国家最强的武士吗?”

  听到这句话岩胜险些忘记呼吸,接下那句像梦魇一样缠绕他一生的话语,他倒着都能背出来。

  [那我就当这个国家第二强的武士好了。]

  “那我就当这个国家最强的医师好了。”

  ”……你说什么?”岩胜像被掐住喉咙一样挤出几个字。

  “我要当这个国家最强的医师。”缘一又重复了一遍。

  同样的笑容,却说着截然不同的话。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岩胜抓住缘一的肩膀:“不对缘一,不对,你应该说‘我要当这个国家第二强的武士。’最强也行,总之肯定不会是什么医师,你刚刚说错了对吗?”

  “可是,我不喜欢竹刀打在人身上的感觉……”他伸手轻轻抚上岩胜青紫的脸颊。

  “缘一成为医师,兄长受伤的话我就可以给兄长治疗,兄长就不会痛了。”他一脸认真地说着。

  “真是……胡闹!!!”岩胜一把拍开缘一的手。

  “少爷们,家主叫你们去见他。”佣人适时赶来打破了当前的局面。

  

  

  兄弟二人跪在父亲面前,父亲要说什么岩胜早已知晓,终于要宣布更换继承人了。

  缘一一直游离神外,听完父亲的话也还是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兄长才是继承人。”缘一低头说道。

  “!…”男人先是惊于缘一居然能说话,而后便被这句话所激怒。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继承人关系到继国家将来的荣誉!我肯定要选择更为优秀的——”

  “兄长大人比我优秀。”

  “你!”这话在男人看来只是缘一想要逃避责任所编出的借口,加之缘一以下犯上随意顶撞自己,盛怒之下男人抬手就要朝缘一打去。

  “父亲请住手!”岩胜起身拦在缘一面前。

  “缘一今天才刚学会说话,他还什么都不懂,请父亲给他一些时间。”护住缘一,岩胜迎上父亲发怒的双眼。

  男人扬起的手僵在半空,他居然被一个孩子的眼神震慑住了。岩胜的说辞令他不好继续发作,强压下怒火,男人挥手让两个孩子退了出去。

  

  “兄长…为什么……”离开房间缘一拉住岩胜,兄长明明比他厉害,他不懂父亲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缘一,你还记得你是如何打败那名部下的吗?”

  缘一不明白兄长为什么突然向他抛出这个问题,但他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兄长:“他在向我攻击前肺部出现了一些变化,我认真观察了他的骨骼运动与肌肉收缩,最后只要看清血液流向我就能判断出他地行动。”

  “不过我还是输给了兄长,所以兄长才是最厉害的。”说出这句话的缘一眼睛里满是对岩胜的崇敬。

  “不是这样的。”岩胜摇头,他拉过缘一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你知道吗缘一,常人的眼睛是无法透过这层皮肤窥探到肌肉甚至是骨骼的,只有你不一样。”他松开缘一的手,“这是天赋,缘一。是神赐予你的天赋,将来你会成为最强大的武士,父亲他并没有选错继承人。”

  岩胜话语间强烈的情绪让缘一感到困惑,他不想当继承人也不喜欢拿刀,但是比起这些……

  “兄长您……希望我成为武士吗?”

  

  听闻这句话的瞬间,继国岩胜如坠冰窟。他突然意识到成为武士这件事,其实从来都不是缘一的梦想……然而事已至此,在他的干涉下二人今后的生活定会与原先大相径庭,他不知道缘一当初加入鬼杀队的理由,但若是缘一因他改变了彼此的人生而不再握刀……

  温热的血液从鼻间流了下来。

  “您还好吗兄长!”缘一慌张地想去触碰岩胜,却被抬手挡开。

  “我没事。”抹去鼻间的血液,强烈的恶心感令他差点当场吐了出来。他只是稍微设想了一下放弃剑术放弃拿刀的缘一,浑身的血液便仿佛冻住一般,那原本名为嫉妒的感情瞬间转变成了愤怒与恐惧。

  “只要你成为武士,不再想着去当什么医师我会……我会为你感到骄傲,缘一。”忍着恶心,岩胜勉强从嘴巴里吐出干涩的音节。

  缘一从未见过这样的兄长,心跳、肺部地收缩与血液地流动都在加快,身体紧绷,连胃部也抽搐成一团。

  “……请兄长不要如此激动。”缘一小心翼翼地拉住岩胜沾染血迹的衣袖。

  “缘一会听从兄长的话成为一位强大的武士。”

  

  如果这是兄长所希望的话,那么无论如何,缘一也要将它实现。

  

  

  继承人在家主的宣布下改立为幼子。缘一被换上新衣服带去了岩胜曾经的住所,而岩胜则留在了那间三叠大小的屋内。

  得知此事继国朱乃直接一病不起。

  

  “是……岩胜吗?”

  前去探望母亲的岩胜看着躺在病榻上的女人,只觉得非常陌生。

  “是的,母亲大人。”

  他将女人从榻上扶起,开始向她讲述缘一的情况。

  “……现在缘一在父亲那里,母亲不必担心,等您病好就可以去看缘一,在此之前请您先忍耐一下,修养好身体。”

  女人听完他的话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就在岩胜感到无所适从想要退下之际,一只微凉的手轻触了他的脸颊。

  “还…痛吗?”

  她小心地触碰着岩胜脸上那些未散开的痕迹。

  “已经不痛了,母亲大人。”这样的小伤对岩胜来说简直微不足道,但女人听了他的回答却好像很痛苦似的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岩胜……对不起……”她把岩胜搂进怀中一遍遍道歉。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母亲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早已不觉得疼痛的脸颊突然像被千万根针刺破一样传来阵阵钻心地痛感,岩胜不得不咬牙忍住。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没有发现您身体的异样,没能……多陪您一些时间……对不起母亲大人……

  他伸手紧紧回抱住身前的女人,拥抱着他的母亲。

  

  

  待母亲身体稍有好转后,岩胜便扶着她去庭院看缘一挥剑。

  这段时间里缘一前前后后换了不下五位老师,最后留下来的师傅所能教授的,也仅是调整一下缘一那粗糙地动作而已。虽说这些花架势缘一其实根本不用去学,但也不得不承认至少在感官上,现在的缘一要比第一次拿剑时好上太多。

  “岩胜长大后想当武士吗?”看着大儿子认真的目光,继国朱乃轻声在他耳边问道。

  “不、不是、母亲……”岩胜本想矢口否认,奈何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那曾是他幼时的梦想,尽管最终他所做的一切早已与心目中高洁的武士背道而驰……

  “是的母亲大人,岩胜长大后想要成为一位强大的武士。”

  今后的道路会变成什么样他已经不得而知,撒谎变得毫无意义。他像个孩子一样他与母亲诉说着初时那个闪耀而又纯粹的梦想。

  “岩胜的话,一定没问题。”朱乃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发顶。

  

  “母亲大人,兄长大人。”

  缘一从看到他们起就一直在分神往这边瞄,被忍无可忍的师傅叫停后便直接扔下竹刀跑了过来。他扶住朱乃另一侧身子,用一种满怀期待的目光盯着岩胜。

  “兄长能摸摸我吗?缘一今天有在认真练剑。”

  “……”岩胜被缘一这种睁着眼说瞎话方式给惊到了,但最终他还是向那头略带毛燥的发丝伸出了手。

  看着两个孩子地互动,继国朱乃掩起唇角忍不住笑了起来。

  

  

  再次去探望母亲时,母亲递给了他一把稍显破旧的竹刀。

  “对不起岩胜,母亲真的……很没用……”

  她一直希望孩子们可以得到平等对待,然而男人却总是将她的声音拒之门外。这一次,她撑着疼痛的身体在门前与男人对峙到傍晚,终是把男人等了出来。

  “想学剑可以,但是十岁之前他必须离开继国家。”

  男人扔给她一把竹刀再次关上了房门。

  继国朱乃没有哭,她从地上捡起竹刀抱在怀中,冰冷之感于胸中蔓延,她对丈夫感到了彻底的心寒。

  

  岩胜心里非常清楚以母亲现在的情况想要见到父亲有多难。他接过竹刀,小心摩挲着刀身。

  “谢谢您母亲大人。”

  

  那是继国朱乃从未见过的笑容。

  

  

  即使得到了刀,岩胜也不会像个傻子一样明目张胆的在白天到处乱舞。逐渐适应呼吸法的身体现在已经可以完整挥出十六种剑技,接下来只需保持“常中”即可。他像往常一样跪坐在走廊一角每天按时督促缘一练剑。

  “兄长大人,缘一的头发乱了。”

  为了方便练习,岩胜给缘一扎过几次头发,接着这件事就好像成了他的任务一般。

  束起头发的缘一与记忆中的脸越发相近,岩胜总是不由自主的看着他出神。

  缘一执起竹刀也不再懒散。兄长喜欢他的剑,他便挥给兄长看,他感受着兄长注视自己时逐渐炽热的目光,内心不禁为此升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喜悦。

  暖阳之下,微小的幸福在缘一心中氤氲,若是可以,他多么希望这样的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远。

  

  

  平静而美好的时光总是在人们祈求它慢一些,再慢一些的时候,流淌地悄无声息。秋天的尾巴悄然离去,天气开始变冷。继国朱乃在熬过了寒冷的冬天之后,还是在第二年的初夏里因病去世。

  

  “…愿…我的孩子们能够…平安……幸福…”弥留之际,继国朱乃仍是不断在为两个孩子祈福。

  看着亲人离去的感觉并不好受,心上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痛的他眼泪直流,岩胜握住母亲滑落的手掌,他想,他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忘记母亲的脸了。

  

  帮着整理好母亲的遗物,岩胜背起包裹拿上那把旧竹刀,趁着夜色敲开缘一的房门。

  “缘一,母亲刚刚去世了。我马上也要离开这里,临行之前想来与你道别。”

  他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没有母亲的庇护,得不到认可的孩子往后境遇可想而知,与其待在这里年满十岁被赶去寺院,倒不如学着缘一直接就这样一走了之。

  岩胜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惊的缘一霎时清醒,他不知所措地抓住岩胜的手腕。

  “兄长,我、我也跟着你一起走……缘一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可能的缘一,你是继国家的继承人,父亲他绝不会放任你流落在外。”岩胜没有心软,他狠下心掰开缘一的手指,却又在转身时被缘一拉住衣角。

  “放开我缘一!你现在太弱了,带上你只会拖累到我。”他厉声说出违心的话,扯过衣服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看着岩胜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缘一像是失了魂一样回到屋内,他拿出笛子断断续续吹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兄长……骗人……”再也无法忍耐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衣衫,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笛子呜咽出声……

  

  

  心中烦闷之感压的他喘不过气,他沿着大路跑了近一个时辰才缓缓停下脚步。

  随意坐在田边的杂草上,岩胜抱住膝盖抬头仰望着辽阔无垠的星空。

  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冠冕堂皇地说着把本该属于缘一的一切归还回去,可到底也不过是他自私的一厢情愿罢了。

  缘一现在应该在哭吧……扯开衣摆时缘一那张如同被抛弃幼犬般可怜兮兮的表情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委屈、难过、不舍、与茫然……他还从未在缘一脸上见过如此复杂地表情……

  

  叹了口气,岩胜甩甩头。事到如今,与其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考虑一下自己今后的道路。

  纵然比不上缘一,他所追求无上剑技的心境也从未改变。他把额头抵在膝盖上收紧双臂,首先,他需要拥有一把趁手的刀,最好是日轮刀,只有这样他才能发挥出月之呼吸最大的威力。

  有了目标岩胜便不在停留,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继续赶路。

  

  寂静的深夜偶有几声蛙鸣从田里传来,微风打着旋儿从身边掠过,他铆着劲走了一夜一天,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走出了继国家的领地。

  找了棵树靠坐在下面,岩胜现在又渴又饿,好在背上的包裹里有母亲之前为他偷偷放进的一些钱币。他在树下歇了一会,正准备用这些钱去与农户们换些吃食,就看到一个小女孩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一个劲地瞧。

  “……有什么事吗?”岩胜犹豫了一下,走上前问道。

  女孩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个,天就快黑了,我看你在这里坐了好久,如果……没有找到歇脚的地方,要来我家休息一下吗?”

  原想就这样在树下对付一晚的岩胜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邀请,他惊讶地眨眨眼睛,嚅嗫着与女孩道谢。

  “不用在意,不过家里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可能会有些招待不周。”

  女孩的神情有些寂落,但很快又笑了起来。她带着岩胜来到家中,替他烧了桶热水。岩胜简单将自己清洗了一遍,吃下女孩准备的饭菜后,他接过女孩递给他的被褥道了声晚安。

  第二天一早,岩胜本想把包袱里的钱交给女孩,却被女孩严词拒绝。稍微有些过意不去,他便去山上帮着砍了几担柴回来。

  “这是我在山中偶然发现的紫藤,在我的……家乡,这种树代表着平安。将它栽于院前,长大后会开出漂亮的花。”临行前,他从柴里抽出几根树枝递给女孩。

  看着岩胜马上就要离开,女孩稍微有些不舍,“你等我一下……”她抱着树枝跑回屋内,不多时便拿出一个包裹塞到岩胜手中。

  “我在里面装了些干粮,肚子饿的时候就请吃下它吧。还有这种树是叫做‘紫藤’对吗,我也会替你种下一棵,祝你一路平安!”

  女孩没有给岩胜拒绝的机会,无奈收下包裹,岩胜再次与女孩道谢后便启程离开了这里。

  

  

  继续往前走了近三天,岩胜来到了一处较为富饶的村落,这里依山傍水,人口也比之前的村子繁盛许多。

  人多也就意味着“食物”很多,这里是恶鬼们理想的藏身之处。

  岩胜蹲在河边喝了几口清水,他一边吃着刚买来的饭团一边用余光瞟着大道上的行人。对于只斩杀鬼的猎鬼者来说,他们相较于浪人少了几分戾气,在岩胜看来只需一眼,他便能分辨出路上带刀的有哪几位隶属于鬼杀队。舔掉指尖的米粒,他抬头看着陆陆续续往山上赶的剑士们。这山中之物怕是有些棘手……

  

  趁着太阳还未落山,岩胜避开山下的猎鬼者偷偷往山中溜去。这座山的树木太过茂密,层层叠叠遮蔽之下简直犹如一座天然的保护所,也难怪鬼敢在这个时辰出现。为了避人,岩胜没走常规的山道,坑坑洼洼的的泥土参杂着嶙峋的石块让上山路途变得异常艰难。

  只要刀的话,以他的能力从猎鬼者之中随便抢夺一把不是难事。岩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地爬上山来趟这趟浑水,他明明可以不用不去管这些人的死活……

  

  费了些时间,岩胜好不容易攀过一块巨石,还没等他刚喘口气,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便朝他扑面而来。

  “哎呀,没想到这时候会有小孩子上山。”

  女鬼的声音并不刺耳,只是那张快要咧到耳根的嘴唇看得叫人毛骨悚然。

  粘腻的腥臭味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岩胜扫了眼女鬼脚边堆砌的残肢断臂,像是在提醒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一般,身上的皮肤仿佛也跟着再次疼痛起来。

  “不用害怕,到姐姐这里来,姐姐最喜欢小孩了。”

  女鬼舔舔嘴唇,用着温和的语气妄图安抚这个在她看来不过是误闯进山的可怜孩童。话音刚落,一道刃风突然冲她破空而来,女鬼瞬间后退却仍被斩断了手臂。

  “你!!”

  手持竹刀岩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重生为人的他早已不再是鬼,那种痛苦的经历他没有兴趣再来一次。清醒之后他便不再迷茫,从背上抽出母亲所赠的竹刀,一招月之呼吸一之型向女鬼斩去。

  “可恶!你是什么人!!”女鬼立刻再生了手臂,怒视岩胜。

  岩胜自然没理会她,他趁机从地上抄起一把日轮刀。

  女鬼看清岩胜的动作后勃然大怒,当即发动血鬼术给自己变出一条巨大的蛇尾发了疯一样朝岩胜冲去。

  月之呼吸·三之型厌忌月·销蚀。日轮刀在黑暗中斩出数道月刃,然而却只是在蛇女身上留下了几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怎么会……这样……”岩胜震惊地看着一边再生一边向他逼近的蛇女,即使身体仍是孩童,他也不应当如此之弱。岩胜相信以自己的剑技斩杀这种程度的鬼定是不在话下,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四散的月刃将树木拦腰斩断,等候已久的月光终于得以洒向地面。

  这是!!

  一抹幽蓝突兀地闯进视线,岩胜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中紧握的日轮刀……

  抓住这个破绽,早已近身的蛇女直接一个甩尾将岩胜狠狠抽了出去。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住,好在途中没有撞上什么石块与树干。

  战斗中分神可是大忌,只是,若是没看错的话,他现在手持的应该是一把水之呼吸者所使用的刀。没时间再思考下去,岩胜爬起身来吐掉口中的血腥,他已经没机会再去捡一把无色的日轮刀了。

  以免蛇女躲在暗处偷袭自己,他用五之型斩断了周围的树木。遮蔽被除后,蛇女也不再躲藏,她吐着信子慢慢朝岩胜靠近,似是在品味刚才那一丝甜美的气息。

  “果然还是小孩的味道比较好,本来你可以没有痛苦的死去,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乖的孩子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我要狠狠折磨你!再把你一口一口活活吃下去!”

  蛇女再次发动攻击,别无他法岩胜也只能跟着再次挥剑。不趁手的日轮刀斩出的月刃虽说不能给蛇女造成多大伤害,但由于轨迹并不可测,几乎每次都会在蛇女身上留下伤口。

  不致命但是足够痛,没有间隙的攻击令蛇女不敢靠的太近,好在她的伤口还能再生,这样大范围的攻击无疑需要消耗很多体力,漫漫长夜,她倒要看看这个小鬼还能坚持多久。

  

  正如蛇女所料,岩胜的体力确实快到极限了,从上山到现在他未曾停歇过片刻,持久战对他来说非常不利,不可能真就这样和蛇女耗到天亮。

  稍微调整一下呼吸,岩胜开始慢慢减少攻击的频率与力道,他当然知道蛇女一旦认定自己不会再对她造成伤害,便会朝他扑来将他撕碎。而他要做的就是保留体力,等待蛇女进入日轮刀的攻击范围时将其斩杀。他不知道孩童的身体能否有砍断蛇女脖子的力量,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办法了。

  攻击减弱后,在不远处徘徊伺机而动的蛇女便立刻袭来,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岩胜不由得握紧刀柄。

  只消一息便可分出胜负,也正是这短短一瞬,一种久违的感觉自岩胜体内爆发而出,心脏在胸中飞快地跳动,滚烫的血液于此处经过流淌至四肢百骸。

  “月之呼吸·八之型月龙轮尾!”刃风裹挟着日轮刀结结实实地砍向蛇女。

  蛇女没能发现岩胜地变化,在头颅从脖子上掉落下来的前一秒,她也仍然坚信自己可以先一步捉住这个可恶的小鬼。

  尖利刺耳的惨叫声从蛇女仅剩的脑袋中发出,不一会便了无踪影。

  日轮刀因流派不同,于刚才强击之下碎成几片,岩胜扔下刀柄拉开衣领,如火焰般熟悉的纹路从颈间蔓延至锁骨。

  他的力量回来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将会在二十五岁之前死去。

  不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实,岩胜内心平静如水,他本就是已死之人,上天施舍的时间无论长短,对他来说皆是馈赠。

  

  

  循着惨叫声找到这里的斩鬼者们,入眼便是一个满身狼藉的孩童,以及他脚边破碎的蓝色日轮刀。

  他就这样被带去了鬼杀队总部,柱合会议上他才知道那把刀原是水柱所用,这次山上包括水柱在内一共牺牲了八名队员。一番解释下来,仍是没人愿意相信一个孩童能斩杀如此强大的恶鬼。多说无用,岩胜向在座的柱们提出比试,这样他的实力便可一览无余。

  大人们总想给自大的小鬼一些教训,风柱第一个上场。岩胜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风柱手中的绿色日轮刀,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防御几手再说。然而几招下来岩胜却并没有发现呼吸法的影子,风柱所使用的招式,只是一种单纯的流派罢了。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岩胜也不再有所保留,他后退几步算准距离对着风柱来了一招月之呼吸·七之型厄镜·月映。

  斩击在地上划出五道不浅的沟壑,堪堪避过风柱,但仍有几道冲击波划破了风柱的衣袖。从未见过如此怪招,在座的各位与风柱皆是一阵惊奇。

  “你!刚才那一招你能再来一次吗?”

  岩胜无语,倒也没有拒绝。他将月之呼吸一至六型展示出来后,原本好好的比试现场变成了岩胜呼吸法的研究专场……

  “我现在相信那个恶鬼是被你所斩了,你真的很强。”炎柱想像对待儿子那样揉揉岩胜的脑袋给他一个表扬,却被岩胜无情躲开,最终只得尴尬的把手搭在旁边岩柱肩上……

  

  “主公大人驾到。”

  随着毫无波澜的女声响起,两位白发少女率先走了出来,而后便是一位与少女们面庞相近的黑发少年。

  “抱歉各位,我来迟了。这次的会议没能像从前一样满员,我感到非常难过。”

  少年的声音温润清澈,似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自他出现后,柱们便瞬间排列整齐向他行礼。

  “主公大人请不必难过,在战斗中死去对我们来说并非伤心之事,我们曾讨论过这种情况,比起哭泣,我们更希望主公大人可以笑着为我们送别。”

  “……是吗,我明白了。”听罢,少年主公便对着柱们身旁无人的空位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颜。

  

  “关于这次山中之鬼是被谁所斩,想必你们已经有所了解,多余的话我便不在多说。那么,你是叫岩胜对吗,有没有兴趣加入鬼杀队?”

  知道名字便说明调查过他,如今邀请他加入不过是各取所需。既然打定了主意不再变鬼,那么加入鬼杀队对于年幼的他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份好差事,他也正是为此才展露了实力。

  岩胜抬头看向主公的双眼,他没见过主公年少时的模样,不过从零星的记忆中可以得知,这个男人最终是死于自己之手……

  “我愿意加入鬼杀队。”

  跟着柱们一起行礼,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

  

  

  与前回不同,这次岩胜被主公亲自点名入队,免去了参加选拔的流程,直接成为了队内年龄最小的柱。近日他一直在主公为他分配的宅邸之中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日轮刀。

  在了解到呼吸法其实只是一种提高身体素质的技法,而每个人的流派生来便以无法改变之后,岩胜总算明白了当初为什么兄弟二人的呼吸法无法传承下去。像缘一那种得天独厚的最强流派,这世间又能有几人拥有?怪不得缘一会叫他顺其自然,原来那家伙早就知道!

  

  鬼杀队派来与他组队的鎹鸦在外面一阵怪叫,岩胜起身打开大门将刀匠迎了进来。在刀匠的注视下,岩胜手中的日轮刀逐渐染上了一抹淡紫。

  “啊……这真是老朽从未见过的漂亮颜色。”

  “感谢您的赞赏。”

  那曾经被他所不喜的属于自己的颜色,现在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一个金灿灿的小脑袋出现在门前,这小孩一看就是炎柱的孩子,外貌简直一脉相承。

  “我从父亲那里听说月柱大人很厉害,特来向您请教练习的技巧!”小炼狱声音洪亮,眼里满是快要溢出的热情。

  “没有技巧。想学什么回家让你的父亲教你去,我接下来还有要事,没时间陪你胡闹。”

  他不擅长对付这种性格,本以为把小孩打发回去这件事便能就此作罢,谁知道第二天一开门,这个麻烦又回来了……

  

  他就这样被足足纠缠了半年之久,才终于愿意将呼吸法教给炼狱。

  没有通透他无法改良出适合别人的呼吸方式,说实话,岩胜自己也不清楚用月之呼吸来指导不同流派到底是否可行。

  好在炼狱天赋不错,跟着学了几天竟也掌握了些许门道。之后的练习岩胜不再插手,适合炼狱的呼吸法现在只能靠他自己摸索,他把几个要点与炼狱解释清楚便把他赶了回去。

  

  无人纠缠,岩胜难得清闲,他接下一个短期任务,未曾想回来时,炼狱那小子又给他带来了更大的麻烦!他居然把自己还没学会的半吊子呼吸法教给了别人!

  一传十十传百,上门求教的人越来越多,岩胜迫不得已只能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一并指导,奈何剑士们的领悟能力参差不齐,一段时间下来除却天赋极佳的几位,剩下的大部分人最多也只能算学了些皮毛。

  如果缘一在的话……

  岩胜叹了口气,下意识想起缘一,那张脸便不断浮现于脑海,年幼的、年轻的、甚至是年老的。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好好读书认真练剑,不听父亲的话会受到惩罚,希望他不要这么做……

  被琐碎之事搅地心烦意乱,没想到曾经所憎之人如今竟成了他唯一的牵挂,岩胜闭上眼睛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明天还有任务,他想他需要好好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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